第715章(第1页)

她仰头看向天空,未时还未过,她还有时间再放一个风筝,只要将风筝涂黑,谢淮安必然能认出来这是她的。

可黑的风筝也意味着事情有变,速速离京。

谢淮安一旦看见,就再也不会进宫了,到时候她要怎么办?

她难道要被困在这座院子里,直到彻底腐烂吗?

她百般挣扎,最后还是要以那幅样子出现在殷稷面前吗?

“谢蕴姑姑?让我给您看看吧。”

廖扶伤忽然隔着门开口,谢蕴这才反应过来他还没走。

“您请回吧。”她垂下眼睛,语气坚决,“我当真无事。”

似是意识到今天没办法说服她了,廖扶伤叹了口气失望地走了。

谢蕴却坐在床边迟迟没动,她指尖不自觉掐进掌心,先前被风筝线勒出的伤口再次晕染出血迹,顷刻间便渗透了包着掌心的帕子。

她盯着那紫黑的血迹看了又看,终究还是闭上了眼睛,没有时间犹豫了,即便不救谢淮安,她也走不了,何必再搭上一个?

其实在她的纸鸢被人盯上的那一刻,她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。

“罢了,这就是命吧。”

她踉跄着起身,未时未过,天色却已经彻底暗了,谢蕴又点了两盏灯才勉强看清楚眼前,而后提笔饱蘸着墨汁,一点一点涂黑了那个素白的风筝。

“谢淮安,你一定要看见这个风筝,看见了就走吧”

她系好丝线,艰难地在冬日呼啸的寒风和幽微殿狭窄的院子里摇摆穿梭,将那纸鸢送上了天空,她怕谢淮安看不见,一直拽着绳子不敢松开,哪怕掌心裹着的帕子都被风筝线割裂她也没敢松懈分毫。

直到申时降临,她眼前再看不清楚一点事物,她才摸索着剪断了线。

寒风凌厉,顷刻间便带走了那支风筝,谢蕴在院子里站了许久才转身回了屋子。

她洗漱更衣,靠在床头闭上了眼睛,可意识却清醒的厉害,耳朵也竖了起来,隔着宫墙和宫门听着外头的动静。

月上中天,万籁俱静,除却打更声再听不见一丝异响,谢蕴仍旧靠在床头,仿佛已经在这看不见尽头的等待里睡了过去。

然而当清晨的阳光照进窗户的瞬间她便睁开了眼睛。

天亮了,谢淮安没有来。

谢蕴并没能松口气,因为她不知道谢淮安是看见了她的风筝所以避开了,还是根本就没能回到京城。

她坐在院子里,盯着天空一动不动,直到巳时天色大亮,另一支黑色纸鸢遥遥自宫外升起,她那颗提了一宿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。

谢淮安平安无事,也得到了她送去的消息,这个风筝,是他的道别。

谢蕴朝天空轻轻摆了摆手:“堂兄,保重。”

-->>(第1页/共1页)(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)